天在水

一身孤注掷温柔

【生贤】温情(上)

*说好的巍澜来拜访生哥和杨修贤,算动心的后续吧(•͈˽•͈)
*请包容一切ooc




1、

罗诚来希尔顿的时候,罗浮生应该是刚游完泳。披着大浴巾,手里夹着支雪茄,水珠子顺着他那张无懈可击的俊脸滴落,滑过形状优美的锁骨,最后隐没入胸膛前雪白的浴巾。

许星程就坐在他身边,拿着张报纸看。

罗诚先毕恭毕敬地喊了声许少爷,才转向罗浮生,“少当家,杨宅那边的阿福来说杨公子喝醉了,今晚就留在杨宅了。”

罗浮生抓着浴巾胡乱地擦了擦头发,灭掉了抽到一半的雪茄,吩咐道:“你去接他,带回画廊吧,我晚点回去。”

他起身准备去换衣服,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叫住罗诚,“算了,我自己去接。谧竹,不陪你去戏院了,也省得打扰你跟天婴。”

许星程推了推金丝眼镜,笑道:“不去就不去,没事。要不要我开车跟你一块儿去杨宅?修贤喝多了,你总不能骑摩托车去接人家吧。”

罗浮生瞥了他一眼,声音不冷不热,“什么修贤,叫这么亲密干什么。”

许星程把报纸搁在膝盖上,好笑又无奈地摊开手,“杨公子,行了吧?你可真是霸道。到底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罗浮生嗤笑一声,“他酒量没比我差到哪儿去,杨家谁能把他喝倒?多半就是想要我过去接他。”

许星程顿时无话可说,这两人恩爱过头了吧。他起身优雅地理了理自己整齐的西装,跟罗浮生打了个招呼便独自去福隆戏院了。

杨修贤果然没醉,或者说至少没醉到走不了路的程度。虽然那双清亮的眼睛蒙了层薄雾,脸颊上也泛起一片红晕,嘴里话多了些,可还活蹦乱跳的。

罗浮生也没说什么,跟杨老爷子问了安,就把人拉上摩托车带走了。深秋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的,罗浮生穿着单衣,背上能清晰地感觉到杨修贤紧贴着自己的火热温度。

到了画廊前,杨修贤还慵懒地靠在车上,不肯动。他似笑非笑地抬头看着罗浮生,“生哥,我没力气了,你背我?”

骗鬼呢。

但是他的声音怪软的,罗浮生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你使唤我倒是越来越勤快了。”

杨修贤本来还有点醉意的,吓得醒了五分。他也不是怀疑罗浮生抱不住他,而是这个腾空的姿势对于他不矮的身高来说多多少少有点别扭。

李妈早就听到了摩托车的轰鸣声,下楼来替他们开门。她看到杨修贤在罗浮生怀里也见怪不怪了,笑出一脸慈善和蔼的皱纹。

罗浮生也朝李妈笑了笑,轻轻松松一步三阶地上楼。这下杨修贤的醉意直接醒了十分,下意识紧紧勾住罗浮生的脖颈。清醒了后他想起来件要紧事,亲了亲罗浮生的下颔,“生哥,明天我表兄和沈教授要来。”

罗浮生不算温柔地把他扔在床上,想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我好让希尔顿准备一下。”

杨修贤顺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轻笑一声,“没事儿,自家人,不用摆什么场子。让李妈在家里备些菜就行了。”

他伸手摸了摸罗浮生额前略卷的头发,还带着微凉的湿意,“就是赵云澜来了,你可别灌他。”

罗浮生扣住他的手腕,“怎么,你表哥酒量还不如你?”

“不是,”杨修贤歪着头笑了,用另一只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他有胃病的。你要是灌狠了,小心沈教授的刀。”





2、

第二天一早,李妈就站在画廊门口伸着脖子望,等沈巍和赵云澜这两位贵客。

挺好认的,相当好认了。沈巍一身蓝西装整洁俊雅又礼貌乖巧的模样和赵云澜张口就来的“哎呀李妈这个年纪像您这样风韵气质丝毫不减的除了我妈我就见过您”显然讨了她的欢心。

杨修贤先下了楼,笑着和沈巍握了握手,轻轻拥抱了一下。然后他朝赵云澜高兴地张开了双臂。赵云澜也热情地张开手迎了上去,结果杨修贤抱走了压塌他一边肩膀的大庆。

“真没良心,对得起我一手带大你吗?”赵云澜僵着手臂,瞪了他一眼。

杨修贤揉了揉黑猫的脑袋,风轻云淡地说道:“我也就法国学画画的时候在你那住过三年吧,哪儿来的一手带大?而且我觉得沈教授照顾我多一些。”

罗浮生从楼上下来了,气氛一时间有点微妙。

沈巍主动伸出手,微笑着说道:“罗少爷吧?你好,我是沈巍。”

“沈教授客气了。”罗浮生勾起嘴角,握住他的手。沈巍有点儿像许星程,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甚至看起来比许星程还要更斯文儒雅几分。

然后他朝赵云澜伸出手,“赵处长,你好。”

赵云澜倒是跟他握了手,可是没说话,也没松开。别人要是这样一副欠揍的模样,罗浮生大概已经一脚踹上去了。但他现在只是回头看了看杨修贤。

杨修贤也不知道赵云澜到底想干嘛,只好说道:“升了,赵局。”

罗浮生耐着性子,“失礼了,赵局长。”

赵云澜依旧不动。罗浮生强忍着拔枪的冲动。

还是沈巍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扶了扶眼镜,“罗少爷不必客气,跟修贤称呼一样的就可以了。”

“表哥。”

赵云澜的面无表情一秒变笑脸,拍了拍罗浮生的肩膀,“这就对了,自家人嘛。”

现在换罗浮生面无表情了。

两人行礼不多,李妈一个人就提上楼了。沈巍进来就被画廊的油画吸引了注意力,仔仔细细品鉴了一副,不由赞叹道:“修贤,你的作品进步很大,可以在上海滩办画展了。我给你带了一些法国的颜料,希望你用得上。”

杨修贤千里马遇伯乐自然也欢喜,拉着他就走,“沈教授,你来看我最近画的这一幅。”

罗浮生和赵云澜跟在后面都不作声。反正罗浮生从来没看懂过杨修贤的西洋画,定情的那副画还是在他指点下看出来画了自己的。他把目光转向身边走马观花的人,好像还有个人也看不懂。

赵云澜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冷哼一声,“我看不懂怎么了?我媳妇儿看得懂就行。”

行,当然行,我也这么觉得。

其实罗浮生跟赵云澜的性格上,还是有一点点相似的。一旦打开话匣子,聊起了各种事,两人熟起来也快。等沈巍和杨修贤看画回来时,他们已经勾肩搭背,称呼变成老赵和老罗了。

午饭时用的是一张古朴的大圆桌。陈但不旧,纹路细腻精美,花梨木,有清香。那是杨闻道送的,说这桌子有些年头了,寓意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

沈巍想到圆桌骑士那张有名的圆桌,也是桂妮薇儿王后嫁给亚瑟王时的嫁妆。他说了出来,另外三个人不管知不知道都点着头胡乱地附和。

李妈一道菜一道菜地渐渐送上了桌,还不忘黑猫大庆,给它专门炸了小鱼干。

杨修贤起身欲要倒酒,侧首对罗浮生说道:“生哥,把我那套珍藏的斗彩酒具拿出来吧。”

赵云澜笑倒在沈巍怀里,弯着眼睛的模样有几分可爱,“叫得这么亲……”他捏着嗓子,也唤了一声,“生哥。”

罗浮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把酒具递给了杨修贤,忍不住低笑,“他平常也用这个语调喊沈教授?”

杨修贤趴在罗浮生肩上,斜着眼睛瞧赵云澜,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你可不知道他床上都是怎么喊沈教授的……”

“不就是宝贝、媳妇儿、小巍哥哥……沈巍他在床上可……唔!”

沈巍一把捂住赵云澜的嘴,“不如……吃菜吧。修贤这套斗彩可真是精美绝伦。”

那三个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可沈巍耳朵脖子早已经红透了。





3、

当晚,罗浮生领着他们去了福隆戏院。没刻意包场子,就坐在人群之间。

赵云澜没什么听戏的兴致,百无聊赖地玩着沈巍的手指。沈巍转过来看他,轻声道:“要不睡一会吧。”他把赵云澜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肩上,隔着镜片的目光都是那样温柔。

赵云澜低头笑了两声,倚在大美人的身上,嗅着好闻的皂角香,仿佛就听不到了人声鼎沸和戏台上的那一出好戏。

罗浮生去后台找许星程和段天婴了,杨修贤跟沈巍赵云澜之间隔着个空位。他自从跟罗浮生在一起之后,身边危险事儿就多了起来,连带着人也警觉几分。

比如此刻,他飞快地抱着大庆一转,坐到罗浮生的位子上,尖锐的匕首深深刺入他刚才的座椅。

今日罗浮生出门没带无关紧要的人,连罗诚都不在身边。杨修贤落了单,显然是个下手的好机会。

有两人,另一把匕首就要朝杨修贤刺来时,来人的手腕被狠狠抽了一鞭子,惨叫一声扔了匕首。

赵云澜气定神闲地站起身,眼神微冷又带了点轻蔑,“这小子就算欠收拾也该由我来,哪里轮得到你们动手动脚的?”

那两人对视一眼,向后做了个手势。一瞬间戏院坐席上跳出很多手持武器的人,看来是早有准备。

真正来看戏的差不多都吓跑了。赵云澜见这架势,毫不留情地甩了一鞭子出去。沈巍手肘重重敲向旁边一个人的胸膛,抬脚踢向他的腿弯,轻松夺过了他手中的刀。他二人的身手不比罗浮生差且更加训练有素,对付这些虾兵蟹将游刃有余。

杨修贤朝领头的人露出个无辜又讨打的笑容,“虽然我就是三脚猫的功夫吧,可我家里还有三尊大佛呢。”

那中年人一脸怒容,不过很快就横空劈来沈巍的刀,让他自顾不暇。

罗浮生听到了打斗声,立刻将许星程段天婴塞回后台,赶到杨修贤身边。他甚至没有拔出身上任何武器,赤手空拳就放倒了三四人。罗浮生始终神色镇定,还不忘高声提醒戏台上的人,“继续唱!”

戏院里的人也不是头一回遭遇这种事,反倒很平静,出奇地信任罗浮生,二话不说又开了腔。

杨修贤静静看着除了杨闻道以外他仅有的三位亲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怀里黑猫的毛。

沈巍打起架来都是十足地赏心悦目,不疾不徐,以刀背砍人,永远是四两拨千斤的从容。赵云澜的长鞭张牙舞爪,和他这个人一样,张扬又凌厉,不管在哪里都是最耀眼最瞩目的一个。他们有着任何人都无法媲美的默契,是能够以轻生相酬的知己。

罗浮生呢,罗浮生一直在他身边。所以他什么都不怕。倒不是说盲目地信任罗浮生就是万人可当的不破之身,而是只要跟他在一块儿,生与死,又有何妨。

三尺红台犹如远避外界纷扰的桃源,那戏子裙衫妍丽,满头珠翠,摆弄着一双纤纤玉手。低眉浅笑,眼波流转之间,是一往深情的决绝。

她柳腰一拧,水袖一抛,嗓音珠圆玉润,婉转动人,“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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